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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藝術與人文 / 人物與團體

    瑞芳一坑礦寮居民-林添生

    • 作者:廖書瑄
    • 時間:2022/11/30
    • 地點:新北市瑞芳區

    林添生,民國25年,出生於瑞芳。家中祖籍為桃園,在瑞芳礦業最為興盛,人口匯集自四面八方的時期,遷移至瑞芳深耕。父親從事礦坑包工,即負責管理、調配工人,並紀錄工人工作時數,替其向公司領取薪水,發放給工人,類似現代領班之角色,台語稱為"小頭";母親則主內,為貼補家用,時常推著一輛推車,在工寮附近賣以前的小零食。
    民國49年,當兵回來後,一開始在工礦公司的測量室裡做職員,後因好相處的性格,被當時的課長舉薦,轉職為協助辦理礦工勞工保險的副手,11個月後,仍不習慣過於文書的職務性質,再度轉職,而因緣際會下,在約26、27歲的年紀,與父親一樣,冠上了"小頭"的名稱。
    作為礦工的包工,林添生以最近的距離理解礦工的生活,同時也身在其中,共同經歷了許多艱困的時刻。對於我們來說,當時的貧窮與危險是難以想像的,但是對於在那個年代裡,礦坑的每個人,這些都只是日常的一部份。礦坑人的生活伴隨著貧窮與艱辛,然而大家共同面對艱困所構築出的情感,才是最為珍貴,而無可替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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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       林添生,民國25年,出生於瑞芳。畢業於新北市立瑞芳高級工業職業學校,在瑞芳高工,民國44年成立高級部(高中部)時,畢業於民國46年,是為瑞芳高工第一屆畢業生。家中祖籍為桃園,在瑞芳礦業最為興盛,人口匯集自四面八方的時期,遷移至瑞芳定居。父親從事礦坑包工,即負責管理、調配工人,並紀錄工人工作時數,替其向公司領取薪水,發放給工人,類似現代領班之角色,台語稱為"小頭";母親則主內,為貼補家用,時常推著一輛推車,在工寮附近賣以前的小零食。

            自小看著父親從事礦業的辛勞背影,瑞工就學時,在僅有的兩個科系,土木與礦冶之中,選擇了土木科系。然而,由於父母不願孩子離鄉背井的期望,步上了父親曾走過的道路,投身進入礦坑,成為經歷了台灣礦業最鼎盛時代的礦坑人。民國49年,當兵回來後,一開始在工礦公司的測量室裡做職員,因為好相處的性格,被當時的課長舉薦,轉職為協助辦理礦工勞工保險的副手,11個月後,仍不習慣過於文書的職務性質,再度轉職,因緣際會下,在約26、27歲的年紀,與父親一樣,冠上了"小頭"的名稱。

            小頭,負責管理礦工,是公司與礦工之間的協調者,雖不是進入礦坑挖礦的人,卻最為了解礦工生活,時常與礦工們下班飲酒,傾聽礦坑生活的艱苦。採訪過程中,提起礦工們的娛樂,林添生說道,"我跟你說礦坑人愛喝酒的原因!他做整天工作,做得很艱苦,所以他就去喝酒,大家就說這就是快樂!",雖說小頭的薪水也有限,但也盡可能以一同飲酒的方式,相互了解彼此極為相似的窮困生活。

            身為小頭,林添生對於公司薪資發放制度,十分熟悉。一個月兩期,一期15天,分為上下期。當時的礦坑人,入職門檻低,因此工資並不多,加上因為沒有節育觀念,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眾多,又沒有儲蓄概念,時常會向公司預支工資。抑或是,在礦寮中,工礦公司設有調進所、野菜部等店鋪,這些店鋪名稱都是在日治時期所設立留下,調進所即福利社之意;而野菜部則為販賣蔬菜水果的商店,礦工可以透過小頭抄錄工時的卡片,直接以點數向店鋪購買日常用品。

            民國67年7月新源煤礦發生出水災變,波及龍川、龍山、通源等礦,造成重大損失,礦主陳芥移轉予新一坑煤礦股份有限公司以550萬元承購,負責人陳維添。該公司另開採由斜坑600公尺處開鑿平硐400公尺著煤,民國70年10月再次著水後收坑。(出處:新北市政府文化局 典藏新北學|新一坑煤礦)

            民國67年前身為龍川煤礦的新一坑煤礦誕生,因當時煤礦價格已受進口煤礦低廉價格影響,加上台灣礦坑災變頻傳,在著水災變後,僅僅3年時間便已收坑,成為瑞芳一坑這個位置的礦坑,最後經營的煤礦業主。林添生於採訪中,曾以自嘲的方式提及,"新一坑煤礦你阿公(林萬遠)也有股東啊,我也有股東!我們末代皇帝也曾經做過!"。於是在新一坑煤礦收坑後,民國70年,林添生方結束了作為礦坑人的職涯。

            父親是礦坑人,而自己則是從民國49年到民國70年,長達21年的礦坑人,林添生對於礦坑生活有著兩種層面的解讀,"要我感覺是礦工的生活也蠻不錯的啦,因為你也不用去學功夫,也不用去學師傅,畢業出來你就可以賺錢,但是缺點就是非常辛苦,很熱,然後非常危險。",當時,社會環境百廢待興,基隆河沿岸特殊土質,水路運輸樞紐,瑞芳礦業崛起,礦工的所需門檻並不高,使得大量來自五路的人力湧入,礦工工寮成為瑞芳一帶核心,帶動現瑞芳老街的活絡,形成一日四市的盛況。然而,街道的活絡,背後連接著礦工對於生命以及金錢的無奈,在高溫與危險隨時可能發生的高壓之下,礦工對金錢並不執著,對他們而言,今天下去礦坑,明天是否出來都是未知數,從而產生了及時行樂的心態,礦工的消費造就了街道的繁盛富裕,因此,與街上孩子相比,在礦坑生長的孩子性格較為自由奔放。

            一坑生長的孩子,以前大家會稱作新坑(khang)囡仔,"以前新坑囡仔最兇,因為一些人齁,這不是說我們一坑的小孩很壞,因為父母都在工作,沒在管教的,啊小孩當然比較愛玩,是愛玩啦!不是說怎樣,就是愛玩啦!",林添生說道,父母在礦坑工作,對於孩子沒辦法也沒有能力花時間管教,因此,時常傳出一坑小孩出流氓的流言,實際上背後存在著那個年代不得不的辛酸,也由於礦工家庭多數不太富裕,買不起,孩子們就用自己的方式生出各式各樣的童玩,”以前每樣都自己做,做竹敲,比如說木劍也自己刻,也都自己做啊!會做沒有講錢的,古早小孩哪有那麼聰明,就是他都自己摸索啊!比如說紙飛機這種簡單的齁,像你在折,要一個玩具齁,打那個尪仔標啊自己折!”。

            說到日常娛樂,民國50幾年,電視剛剛在台灣興起的年代,林添生也早已成家,是礦工工寮中第一戶購買電視的家庭,當時礦工工寮基於共苦而產生的情感,家家戶戶都十分緊密,在林添生家中,時常出現一群人圍著電視的場景,”當時電視齁,做的時間就中午時間,做中午好像兩個小時,有時候晚上也做兩個小時這樣,我們這間是加蓋的房子,那邊再做一間客廳,用那個凸出去的,我們那個客廳在那裏,電視就放在那裏,電視在做的時候就圍得密密的。”,林添生憶起當年電視初登場那段日子,笑著說道。

            在礦坑中共經歷的炎熱與疲勞,生活上幾近複製的貧窮與困苦,積累了礦坑人與礦坑人之間感情的厚度。就算大家都十分窮困,還是有人夢想著將一坑坑口保存下來,"我跟你講齁,因為我們常常一起啊,就來這裡講說他的理想齁,他夢想很大想要把這個地方框起來!",林添生想起友人林萬遠曾經說過的夢想,雖然遙不可及,卻懷揣著礦坑人曾經的願景。林添生也感嘆道,現代社會的交流逐漸減少,連兄弟姊妹結婚之後,都會漸漸疏離。

            作為礦工的包工,林添生以最近的距離理解礦工的生活,也身在其中。當時的環境現代人難以想像,但是對於在那個年代裡,礦坑的每個人,這些都只是日常的一部份。如同林添生所感慨,"問我艱不艱苦的?你也這樣,我也這樣,大家都這樣,比較一下都是一樣啊!你說誰苦,誰都沒有苦,誰快樂,誰都沒有快樂。啊大家這樣過日子也過得很有趣啊!"。礦坑人的生活伴隨著貧窮與艱辛,然而大家共同面對生活挑戰所構築出的情感,卻是最為珍貴,而無可替代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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